这节课的全称是比较法介质学，顾名思义，是一门专注于研究不同法介质特、效能及其在法实践中应用的学科。莉莉当时是本着实用的目的选了这门课――据以前上过这节课的学反映，老师会在课上教他们如何组装杖。对大多数法师来说，杖是用一次就损耗一分的消耗品，很难经得起长年累月地施咒，因此，为了保障最基本的施法效果，到了使用年限就必须更换。

        那预让竭力避免与他有任何视线接的她都忍不住看向台上的骰们，它们的转速渐渐慢来了，在空中晃趔趔趄趄的残影，显然就要完全停――

        她不明白历史为何总是惊人地相似，仿佛是那一天的重演。莉莉用左手撑着，完全挡住余光里那个人的侧影，开始后悔自己早上多赖了近十分钟床。过了一会儿，她又庆幸自己好歹不是最后一个教室的，如果是他坐在里面、而她坐在边上的话，说不定她还要在课上或者课间给他让座，这便意味着她还得在这个本就心烦的早上额外分一丝注意力来不着痕迹地观察他的动向。这样想着，她又勉调理好了自己的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老师讲起课来。

        “如果自己一个人制作杖太吃力的话，也可以邀请一位同学担任你的助手，霍克曼先生。”老师笑眯眯地说，“不过，你需要吗？”

        霍克曼垂目注视着台面上的两枚十面骰。这是老师们用来人的小，为此，许多选修课老师都为课上的学生编了一套连续且不与学号重复的序号。有时，他也能在某些桌游里看到这些东西的影。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巧合？还是他动了手脚？她不知，因为她已经错过向那双睛质询的最佳时机。现在再望过去的话，那双浅灰睛里已经找不分毫的嘲或挑衅，只有――

        那懒洋洋的、好像有一个世纪没听到过的男声自相隔不远的左面传来：“当然可以，教授。”

。

        他没有任何把选择权交由他人的意思，径自同时转动桌上的两枚十面骰：“让命运来决定吧。”

        却能够听到那个傲慢的家伙离座起，不紧不慢地走到台上，好像拨了一什么东西似的。危机解除，莉莉却不知如何自如地安放视线，只能让目光的落聚焦在讲台边沿而非后面那个的块。

        那正是她在这个班级中的序号。

        莉莉已经看到了答案。

        “四十二。”他念两枚十面骰最终朝上的那个数字。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那样，老师居然在第二周的这节课上就引了杖制作的相关容。莉莉的兴趣瞬间被燃，一时间连撑在左边的手都兴奋得放来了。她抬起，目光炯炯地看着老师，正摩拳掌准备制作人生中第一自制杖的时候，恰好迎上老师投来的笑的神：“――那么，就请一位同学上来为我们演示如何挑选合适的法介质制作适用于不同场合的杖吧。”

        她没有抬，

        “我应付不来，先生。”片刻后他答，语气坦然得仿佛自己不是在跟老师示弱、而是汇报战绩一样。“有个人帮我会更好。”

        就好像真的只是巧合一般。

        莉莉像被灼痛了睛那样，立低来。为什么会是他？不对，她应该问这节课上怎么会有他？她没有看，却能听到他走这一排在离她仅两座之隔的那个座位坐。于是，她的就像是被封印在固定的角度那样再也不能往外偏移一分了。

        莉莉很慢很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骰骨碌碌地在台面上转起来，不知为何，莉莉突然生一种荒诞的预。

        ――啊？

        顾不上会不会显得太不面，莉莉连忙低去，假装沉浸于课本上佶屈聱牙的文字。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全班，可能是没有特别表现的那类同学选这门课，在这漫长的十几秒里，竟然没听到任何一个人主动请缨。直到老师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个教室可怕的沉默才终于被打破：“最后那位教室的同学怎么样？霍克曼先生，你以为呢？”

        平静。

        “四十二是哪位同学？”老师饶有兴致地问。他拿来这节课的名册看了一：“嗯……菲尔德小？”

        莉莉算过，如果她能自己制作杖的话――哪怕是只能满足日常生活所需的程度――她也可以节省20%的生活费耶！更何况，莉莉还时常设想那种极端境：假如有一天她陷囹圄或者落荒岛，在没带任何东西的况，究竟要如何求生呢？现在，答案已经现了，那就是――上这门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