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月餅與他的靠近

        門關上不到五分鐘，顧涼還坐在地板上，熱可可的香氣逐漸淡去，心臟的餘震卻還沒平復。

        手機震了一xia，是訊息。

        【我剛剛是不是打擾妳了？】

        她愣了幾秒，指尖還停在螢幕上，沒來得及想太多，又tiaochu第二條。

        【我……突然有點後悔走那麼快。】

        訊息上方的來電響了起來，她猶豫半秒便接起。

        「我還在樓xia，」他在電話那頭說，聲音低啞，「有點悶，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透透氣。妳那裡還可以再借我坐一xia嗎？」

        她沒馬上回，過了幾秒才輕聲說：「我幫你開門。」

        再次見到他時，他站在門kou，氣息更緩了些，yan尾微紅，似乎喝了杯酒。手上多了兩個小盤zi、一包叉zi，以及剛從便利商店買來、乾乾淨淨裝好的芝麻月餅。

        「剛剛那塊有點碎，」他解釋得理所當然，「我記得妳不太喜歡吃那種滿是屑屑的，對吧？」

        顧涼怔住，看著他像回自己家一樣，把東西放上茶几，再順手脫xia外套搭在椅背上。

        不是隨便進來、不是隨kou說說——而是有備而來。

        她忽然明白，他不是走了一半回頭，他是早就決定，不想離開。

        沈亦琛沒有急著說話。他走進廚房，自顧自地找了馬克杯，從她架上的玻璃罐裡挖了一匙茶葉，熱shui沖xia的聲音在靜夜裡格外清晰。

        他動作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泡好茶後，還輕輕搖了搖杯zi，才走回客廳坐xia，啜了一kou。

        「妳連茶罐都還擺在同一個地方，」他看著她，語氣帶笑，「生活習慣這麼固定，是不是很好被看穿？」

        顧涼窘了一秒，小聲說：「我就……懶得改。」

        「這樣也不錯，」他說，「我也比較記得住。」

        這句話來得輕巧，卻讓她的心狠狠一震。

        他在記，她的習慣、她的味dao，連她不喜歡月餅屑屑的小挑剔也記得一清二楚。

        茶的香氣緩緩散開，她的呼xi卻越來越難平穩。

        他忽然靠近一點，將那盒月餅推到她面前：「吃一塊吧。」

        她接過叉zi，手指卻有些發抖。他沒說話，只是靜靜看她咬xia第一kou，然後，伸手輕輕拍了拍她肩膀。

        像是朋友間的安wei，卻又多了一點太過親密的溫度。

        「不開心嗎？」

        她一怔，視線在月餅與他的手指之間遊移。她想說「沒有」，但心裡太多qing緒早就滿chu來——孤單、渴望、矛盾、被他記得的欣喜、以及那不敢承認的期待。

        「……只是覺得有點安靜，」她說，「安靜到，好像只剩xia自己在過節。」

        沈沒接話，只是忽然伸手，將她整個人拉進懷裡。

        他的力氣不重，卻讓她驚得說不chu話。

        她靠在他xiongkou，能清楚gan覺到他shen上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