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沉默不语。
彼时他连睁的力气也没有了,撑着一气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剧毒虽然可怕,但他有血脉护持,只要能撑过去,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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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客气了。”她眉一弯,笑了起来,意识想要拍一拍他的肩,可看到厚厚的纱布又垂手,说:“而且和你说话很有意思啊,比成天待在府里有趣多了。”
疼痛让他脑昏沉视线朦胧,就要彻底昏死过去之际,一片霞似的裙摆跃帘。
“咦,别动!”她伸手在初九上还完好的肉上,睁大睛凑近了观察,片刻后一脸震惊:“你的伤好像开始愈合了,奇怪,我刚来的时候分明还是血淋淋的一片,可吓人了……”
别院里的人想要近服侍,却被他血肉模糊的惨状骇得远远躲开,本没人敢走上前来,只留他一人无力倒在大床上,生生受着生命从自己里一失。
“好可怜啊。”她托着腮,满目都是同:“被人伤害已经很难受了,伤害你的人竟还是你的至亲之人……”
“无大碍了……多谢姑娘。”
“是吗?”他的声音很轻,可是每一个字都很清晰:“那你可以经常来与我说话吗?”
“亲人如何此狠手?我也有妹,虽然不都是十分喜,但她们也不曾害过我……”
只要放松意志,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好过受这样的折磨……
“那你还想睡吗?”少女坐在床边,长长的裙摆泻一地,半散在背的如云青丝发稍在腰际浮,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隐隐窜鼻尖,伤火辣辣的疼痛仿佛顿时轻减不少,初九略微张了张,沙哑着嗓音:“不困了。”
十指的指甲死死钉掌心,上每一寸肉被剧毒溶解的痛苦仿佛印刻在魂魄之中,上的每一官都被痛苦淹没,钻心裂骨般的疼痛连绵无绝,仿佛每一次呼都能引动撕心裂肺的痛楚,坠无间地狱永世受烈火烧之刑也不过如此!
“不是啊。”她微微眯起睛,表有些疑惑:“不怎么说我们家的人都伤了你,我当然要经常来看看你,陪你说说话。”
一见她来,他终于再也撑不住了,瞬间鲜血,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你怎么了……一夜过去伤怎么恶劣成这样——呀……”
自称初九的年轻男从浑浑噩噩的梦境中苏醒,有人正用沾了的纱布为他去额的冷汗。
他一寸一寸抬起,被鲜血模糊的视线中现赵思玟眣丽无双的脸。
“……”初九黑白分明的睛紧盯着她,过了许久才:“多谢。”
“姑娘。”初九打断她:“听这里的人说,赵府对家中女眷的束很严,你要来一趟不容易。”
“那姑娘今日来,是外面了什么变故,或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好啊。”她眨了眨睛,说:“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我能府,一定过来陪你。”
伤开始愈合是余毒渐轻的表现,他松了一气,虽然伤还如刀割起的疼痛,但至少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家中兄弟。”
“这种事,怎么会习惯呢?我妹虽多,也没谁真正说得上话,我已经觉得很没意思了,你家里的兄弟们更可恶,竟狠心到要取你命……”
初九的视线落在她欣雀跃的面容上,悄无声息地眯起了。
“那我陪你说话吧。”少女笑了起来,从生就被捧在掌心养长大让她看起来有些蛮,也不凌渊同没同意,兀自问:“阿九,是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的呢?”
手。凌渊的兄弟虽蠢但毒,这次了重金买凶,更在伤他的刀刃上抹了见血封的剧毒,幸而凌渊幼年时被空青医圣喂过秘药,里的血比旁人多了几分避毒的功效,这才逃过一劫没有当场死亡,可残存的药效还是让他浑上的伤久久无法愈合,就连脸上的肉也在不停溃烂,犹如一团腐败的血肉,模糊得连五官在哪里都看不清了。
她了又摇,:“家规确实很严,但在家里除了父亲也没谁敢真正我,比起家中其他妹,我还算好了。”
放弃吧。他想。
“伤成这样,自己熬着怎么能行呢?”少女一脸担忧:“怎么不喊人来帮你?”
初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没什么可怜的,我已经习惯了。”
初九挣扎着躲开她的手,艰难:“咳……脏……不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