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艰难地把手伸怀中,摩挲着贴存放、免于被大火焚毁的一个小小竹筒,里面存放着当年他一念之仁替换来没有销毁的赵思玟的良籍。
“你……”他刚想掏竹筒,可是已经没有必要了。
玟无声地睁大睛,一言不发。
过来,让我再抱一抱你。
玟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夫主,吓坏了似的愣在原地,脚像扎了似的动弹不得。
多遗憾啊,还来不及对她好。他想。
凌渊不敢看她,怕只要多看她一,就会背弃自己刚刚的决定。
“你一定很怕我、不喜我。”他叹息:“对不起,这段时间对你很不好。我……伤得很重,怕是……好不了了,你走吧……”
“再见了。”
“傻弟弟……”凌渊气息奄奄的声音从玟后传来:“都说了,要彻底让对手动弹不得、彻底失了反手的余地才能安心自己想的事啊……”
“夫……夫主?”玟战战兢兢地收回目光,回首看向凌渊。
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意识到这一后随之而来的撕裂心扉般的痛苦此腔被穿、肉被焚毁还要痛上千百倍。
……果然,无论你记不记得从前的事、无论对你的记忆和脑识怎样的改动,只要给你机会,你都会迫不及待地从我边离去。
凌渊轻摇着,心中苦涩又自责。若早知那可能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一次亲密接,他必定不愿再此狠手。
从前他只他们还有漫长的一辈,他可以慢慢驯服她、再慢慢补偿她……可谁知这个世上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如此莫测,一件不在计划中的事、一个忽然现的人都能让一段缘分戛然而止。
往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终于前一片发黑,再也握不住支撑的长剑,颓然倒地。
“也对……”他苦笑一声,懊恼:“你必定怕极了我。”
凌河意识伸手去捞,被利剑割又中了凌渊一掌的一个重心不稳,竟直愣愣从台上急坠而,再也来不及发一声音便消失在仙娑山层层缭绕的云海间。
凌渊艰难地睁开,目光直勾勾落在瑟缩在远的玟上,声音竟是难得的温柔:“过来……”
回想玟被凌河劫走前,正被自己吊在院中,被迫在凌府众人面前承受木驴之刑,女最脆弱的乳阴被打得惨不忍睹,必定比他此刻承受的伤痛还要可怕数百倍。
“我的东西,岂是如此简单就能到手的……?”
“别――”瑟缩在一旁的玟骇然声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没事吧?”一片恍惚中,凌渊听见自己用嘶哑无力的声音轻声问:“他有没有伤你?”
“不!”
凌渊豁尽全力睁开,睁睁地望着玟朝远方也不回地急奔而去后又绝望地闭上,勉苦笑了一:
往后她忆起自己,怕是只会觉得他严厉凶狠,是个难相的夫主吧。
凌渊苦笑一声,虽然他看不见自己如今的模样,但自知被刀割火焚又被利剑贯的不可能赏心悦目,难怪她会害怕。
“算了。”迟疑片刻,仿佛了某种决心,凌渊终于收回目光,缓缓阖上,声音低如耳语:“你走吧。”
往日在上,仪容庄重严肃的夫主此刻狼狈不堪。一城主华服已被烧成焦炭,手足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腰腹之遭受火焚,一片焦黑,梳理整齐的发丝在火的舐参差不齐,之被利剑穿,留一个狰狞的血,鲜血止不住地淌而,滴滴答答落在脚的地面上,城主之尊倾刻间然无存。
小妻似乎被吓到了,什么话也说不来。
伤成这样,他恐怕也命不久矣……只是还想再看一她一、再抱一抱她。
远响起衣料摩的细微声响,紧接着错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仿佛它的主人急不可耐地落荒而逃。
凌渊撑着最后一丝气力置了凌河,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被行动力压的剧痛席卷而来,刹那间淹没了所有官,凌河在他留的剑伤传来心裂骨般的疼痛,每一寸肤每一块骨骼都像被利刃搅碎了一样痛得发。
可是玟听而不动,微垂的眸里看不清绪。